《水滸傳》寫宋江:曲線求仕 有孔子的“廟堂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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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的“廟堂基因”
說宋江身上有郭解的“江湖基因”,人們雖可能有些意外,但較爲容易接受。而如果說宋江的形象與《論語》有關,與《孔子世家》有關,恐怕大家便不太相信。
金聖嘆曾指出,《水滸傳》刻畫宋江形象時,一個特別值得注意的手法是“把李逵與宋江合寫”。將謙謙“君子”與黑凜凜“莽漢”放到同一場景,相互映襯,爲突出彼此的性格起到了事半功倍的作用。
謙謙有禮的孔子身邊是否也有類似的莽漢呢?在孔門七十二賢人中,子路頗有點與衆不同。本來孔子經常被社會閒雜人等欺侮,可自從有了子路做門徒,“惡聲不聞於耳”——子路拳頭的威力可想而知。孔老夫子提議學生們談理想,別人都謙虛兩句,可是子路毫不謙讓,且大講軍事戰略思想,老師只好搖頭苦笑。
《水滸傳》中,宋江爲了謀求政治出路,不得已設計了一條曲線求仕的路徑,放下領袖的架子,帶上柴進、燕青等,拜訪了李師師(皇帝情婦),並一起飲酒談笑。於是有了李、宋衝突:
李逵看見宋江、柴進與李師師對坐飲酒,自肚裏有五分沒好氣,睜圓怪眼,直瞅他三個……頭上毛髮倒豎起來,一肚子怒氣正沒發付處……
“我當初敬你是個不貪色慾的好漢,你原來是酒色之徒,殺了閻婆惜便是小樣,去東京養李師師便是大樣。”
如此精彩的情節,有關宋江的正史、野史都不見端倪。那麼,它是從哪兒來的呢?
《孔子世家》所記孔子與子路的第一個衝突,性質與此頗爲相近:
靈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謂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與寡君爲兄弟者,必見寡小君。寡小君願見。”孔子辭謝,不得已而見之。夫人在 帷中。孔子入門,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環佩玉聲璆然。孔子曰:“吾鄉爲弗見,見之禮答焉。”子路不說。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厭之!天厭之!”
這段文字歷來爲人們所關注,因爲其中孔子的處境頗有幾分尷尬,甚至還有一點曖昧,而這種意味因“子路不說(悅)”分外彰顯。至於孔子指天誓日的辯解,其情態也是其他任何關於孔老先生的描寫中所沒有的。《論語》中關於此事的記載較爲簡單,但在孔子與子路衝突這一點上與《史記》完全一致:“子見南子,子路不說。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除了“子見南子”與“宋見李妓”兩段情節高度近似之外,《孔子世家》中孔子與子路的關係還有兩個“基因”也被改造、移植到了宋江李逵的DNA之中:
李逵對宋江本是五體投地、言聽計從的,後來之所以屢生衝突,根源乃在招安。宋江急於投靠、報效朝廷,而李逵不肯屈從,於是產生了一連串的矛盾衝突。而《史記》中,子路對孔子有所不滿的事件也大半與孔子急於用世有關。
《孔子世家》在寫到孔子臨終時,以不同尋常的筆法,把子路與孔子的命運聯繫到了一起:“子路死於衛。孔子病,子貢請見……孔子因嘆,歌曰:‘太山壞乎!樑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謂子貢曰:‘天下無道久矣,莫能宗予。夏人殯於東階,周人於西階,殷人兩柱間。昨暮予夢坐奠兩柱之間,予始殷人也。’後七日卒。”而在《水滸傳》中,宋江知大限將至,特意“連夜使人往潤州喚取李逵”,以藥酒毒死。李逵死後,宋江“心中傷感,思念吳用、花榮,不得會面。是夜藥發,臨危囑咐從人親隨之輩:‘可依我言,將我靈柩,殯葬此間南門外蓼兒窪高原深處,必報你衆人之德。乞依我囑。’言訖而逝。”
雖然不能簡單得出作者有意以孔子爲宋江原型的結論,但考慮到那個時代文人對於《史記》的瞭解,對於孔子事蹟的瞭解,指出《水滸傳》的宋江在行跡、性格等方面與《孔子世家》的孔子有或隱或顯的相近基因——“廟堂基因”,應該說還是有較爲充分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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