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襲人敢跟賈寶玉“偷試雲雨”,她爲何有那麼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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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襲人位列金陵十二釵又副冊第二名,僅次於晴雯,說到這個大家都會想到什麼呢
“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
此乃金陵十二釵又副冊之一襲人的判詞,襲人也配得上“溫柔賢惠”四字,她身爲怡紅院的大丫環,將怡紅院整治得井井有條,她本人也頗得其他丫環的好感,甚至連王夫人都對她讚賞有加,可就是這麼一個賢惠溫柔的襲人,卻做出跟主子賈寶玉“偷試雲雨”這樣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
王夫人最厭惡怡紅院裏的“狐狸精”,生怕兒子寶玉會被帶壞,爲此王夫人攆走了晴雯、芳官、四兒,可巧的是,恰恰是這幾個人跟寶玉之間清清白白,襲人這個曾跟寶玉雲雨一番的“罪魁禍首”卻繼續留在怡紅院,所以王夫人此舉乃是南轅北轍,實在糊塗得緊!
那麼襲人跟賈寶玉發生男女之事,究竟算不算越軌呢?
單從《紅樓夢》文本角度來分析,襲人此舉並沒有越軌,爲何?這一點可以通過賈璉的經歷來進行反推理,這一點在第六十五回“賈二舍偷娶尤二姐”中,小廝興兒的一番話說得很明白:
興兒道:“又還有一段因果。我們家的規矩;凡爺們大了,未娶親之先,都先放兩個人服侍的。二爺先前有兩個,誰知她(王熙鳳)來了,沒半年,都尋處不是來,都打發出去了。”——第六十五回
從興兒的話中,我們可以清楚得知賈璉的雲雨經歷,在賈璉娶王熙鳳之前,曾有兩個丫環服侍他,這兩個丫環說白了就是就是幹着姨娘的活兒,卻拿着丫環的工資,但好處就是,主子將來要是納此丫環爲妾,便可從奴隸丫環轉變成爲“半奴半主”的姨娘,趙姨娘想必當年就是如此上位的。
因此,主子在娶親之前,在房裏先放一兩個丫環服侍是很正常的事情,第六回“賈寶玉初試雲雨情”中,襲人跟寶玉發生關係之前,心中想的是“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爲越禮”,這番思慮是完全正確的,並無任何不妥之處。而且從後文來看,跟寶玉發生關係的肯定不止襲人一個人,麝月、碧痕應該也與寶玉有過此種行爲,這一點在之前的文章中曾多次解釋,此處便不老生常談了。
雖然丫環跟主子發生關係並不稀奇,可對於丫環本人來說,卻是伴隨着風險的。因爲如果將來的寶二奶奶知道了襲人和寶玉的實際關係,那麼有可能會因爲吃醋將襲人攆走,王熙鳳攆走服侍賈璉的那兩個丫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襲人跟寶玉發生關係後,最好的結果就是順利被納入寶玉房中,做寶二姨娘,這樣才能徹底保全自己,否則一直頂着“奴僕”的身份,主子想攆走你隨時可以攆走。
講到這裏就不得不提到後來襲人身上發生的“奇葩事”,寶玉被賈政笞撻之後,襲人曾向王夫人提出建議,將寶玉移至大觀園外居住,從此便深得王夫人之心,王夫人甚至將襲人從賈母處搶了過來,在跟賈母沒有絲毫商量的情況下,王夫人擅自將襲人每月的分例改爲姨娘的分例——每月二兩一吊錢!
這件事情對於襲人來說,既是天大的好事,又是天大的壞事。好處自然不用說,身爲大丫環的襲人本來每月只有一兩銀子的月錢,現在翻倍成了二兩銀子,同時她成爲被王夫人官方承認的寶二姨娘人選,她從此在大觀園內就能有更高的地位;但壞處卻也是極其明顯的,那就是王夫人雖然自己承認了襲人是寶二姨娘的人選,並且每月給她姨娘的分例,可襲人終究還不是姨娘,還沒有正式進門,卻開始享受姨娘待遇,可謂“登高易跌重”,更爲關鍵的是,王夫人這一番操作下,襲人稀裏糊塗就成了王夫人的人了,這無形之中就得罪了賈母。
襲人本是賈母的丫環,卻被王夫人“挖牆腳”,這件事屬於心照不宣,不能擺在明面說上,襲人也不可能爲這件事情前去稟明賈母:我從此是王夫人的人了,謝謝您以往的照顧!所以從王夫人給襲人姨娘分例的那一刻起,無形之中就將襲人拉上了自己的“賊船”,襲人根本沒得選,只能從命,但這樣必定會得罪賈母,原因有二。
其一,賈母心宜的寶二姨娘人選是晴雯,並非襲人(第七十八回);其二,襲人本是賈母的人,可突然被王夫人挖走,成爲王夫人的心腹,賈母心中豈能不氣。各位看官細思,第四十六回賈赦強娶鴛鴦之時,賈母爲何反罵王夫人“你們外頭孝敬,暗地裏算計我”,是賈母真的糊塗嗎?非也。前有王夫人搶襲人,現有賈赦強娶鴛鴦,賈母慣性思維之下,以爲又是王夫人搗的鬼,所以纔有此“糊塗一罵”。
所以襲人的地位堪憂,因爲她從接受姨娘分例之後,她夾在賈母和王夫人之間生存,若是這兩位領導發生摩擦,那麼襲人必定會成爲兩位巨頭鬥法的犧牲品。而且根據襲人判詞“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可見襲人最終還是沒有嫁給寶玉,而是嫁給了蔣玉菡,爲何王夫人相中的襲人最終還是離開了賈府呢?會不會是賈母和王夫人之間進行鬥爭,襲人作爲前賈母丫環和現王夫人手下,身份尷尬,最終被兩個領導同時放棄,這不失爲一種合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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