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祥:宋高宗欽點的狀元,最後卻死於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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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祥,字安國,別號於湖居士,南宋著名詞人、書法家。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了相關內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江山自雄麗,風露與高寒。寄聲月姊,借我玉鑑此中看。幽壑魚龍悲嘯,倒影星辰搖動,海氣夜漫漫。涌起白銀闕,危駐紫金山。

表獨立,飛霞佩,切雲冠。漱冰濯雪,眇視萬里一毫端。回首三山何處,聞道羣仙笑我,要我欲俱還。揮手從此去,翳鳳更驂鸞。

宋孝宗乾道三年三月,著名詞人張孝祥在赴任潭州知府的途中,路過金山寺。入夜時分,他登臨山寺,俯瞰波瀾壯闊的長江,星河璀璨,尤爲壯觀,不由得詩興大發,隨手寫下這首《水調歌頭·金山觀月》。

雖然此時的張孝祥已經在宦海中起起伏伏多次,但整篇詞卻無半點幽怨。

金山的夜晚,月光如雪般潔白,把大地照耀得澄澈清明。他幻想海上仙山中的羣仙都在對他微笑,邀他乘坐鸞鳥駕駛的車,一起暢遊人間。

如此灑脫豁達之態,像極了被一貶再貶,仍能笑對人生的蘇東坡。可是,就這樣一位通透瀟灑之人,卻因意外而過早離世。

張孝祥:宋高宗欽點的狀元,最後卻死於中暑

張孝祥,紹興二年出生於明州鄞縣桃園鄉方廣寺的僧房中。父親張祁任地方小官,薪俸微薄,又無田產,故此,張孝祥的童年是在貧苦中度過。同時代詩人王質曾在《於湖集序》中說:“故宋中書舍人奮起荒涼寂寞之鄉。”

後來他們舉家遷到蕪湖,也有人稱“於湖”,這裏成了他的第二個故鄉。張孝祥十分喜歡這個地方,因此自號“於湖居士”。

二十三歲時,張孝祥高中狀元,而且是皇帝宋高宗欽點的狀元。本來此次科考是由奸相秦檜主持,考官們早已內定了秦檜之孫秦壎爲第一名,沒想到高宗干預,將張孝祥定爲第一名,秦壎位列第三。高宗還告訴宰相說:“張孝祥詞翰俱美。”

高宗的參與,讓張孝祥順利進入仕途,同時也讓他因此得罪了秦檜,有了隨之而來的災禍。

張孝祥一入朝廷,就站在主戰派一面,不久又上言爲岳飛鳴冤,同時,他又在朝堂上對秦檜黨羽曹泳的提親置之不理,終於惹怒了秦檜。秦檜指使黨羽誣告其父張祁殺嫂謀反,將其投入獄中,張孝祥也因此受到牽連。

幸好,秦檜沒過多久就死了,張孝祥才得以解脫。

之後的張孝祥曾任中書舍人,爲當時的宋高宗執筆代言。他的字筆力雄健、風格飄逸,經常被高宗稱讚,並說他“必將名世”,此時的張孝祥可謂是平步青雲。

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青雲直上的張孝祥難免會遭人嫉妒。因此沒過多久他又無端被人彈劾,丟官回到蕪湖。

在蕪湖時,他雖無官無職,但仍然時刻關注着朝局和邊關戰事,並積極獻計獻策,抗擊金人的侵擾。

紹興三十一年十一月,張孝祥的好友,也是同年進士虞允文在採石磯大敗金兵,迫使金主完顏亮轉從揚州渡江,最終完顏亮死於部下叛將之手,宋朝軍隊士氣大振。

張孝祥聽聞亦是激動萬分,當即作了一首《水調歌頭·聞採石磯戰勝》:

雪洗虜塵靜,風約楚雲留。何人爲寫悲壯,吹角古城樓。湖海平生豪氣,關塞如今風景,剪燭看吳鉤。剩喜燃犀處,駭浪與天浮。

憶當年,周與謝,富春秋。小喬初嫁,香囊未解,勳業故優遊。赤壁磯頭落照,肥水橋邊衰草,渺渺喚人愁,我欲乘風去,擊楫誓中流。

這是一首豪邁悲壯的勝利凱歌,是張孝祥一腔愛國激情的由衷表露。他遺憾沒能親自參加戰鬥,沒能親眼見證金兵落敗的壯景。但他依然豪情滿腹,想要乘長風,斬荊棘,像北伐的祖逖一樣,浪遏飛舟,趕走胡虜,換回一個完整的大宋江山。

張孝祥:宋高宗欽點的狀元,最後卻死於中暑 第2張

宋孝宗隆興元年,主戰派名臣張浚率領的北伐軍在符離潰敗,主和派勢力在朝廷中又開始佔了上風,前線邊防撤盡,朝廷向金人遣使乞合。邊境人民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這讓留守在建康的張孝祥心急如焚。

於是他親赴建康,拜見張浚。在一次宴會上,他揮筆寫下那首被後世千古傳頌的愛國之詞——《六州歌頭·長淮望斷》:

長淮望斷,關塞莽然平。征塵暗,霜風勁,悄邊聲。黯銷凝。追想當年事,殆天數,非人力;洙泗上,絃歌地,亦羶腥。隔水氈鄉,落日牛羊下,區脫縱橫。看名王宵獵,騎火一川明,笳鼓悲鳴,遣人驚。

念腰間箭,匣中劍,空埃蠹,竟何成!時易失,心徒壯,歲將零。渺神京。幹羽方懷遠,靜烽燧,且休兵。冠蓋使,紛馳騖,若爲情!道聞中原遺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憤氣填膺,有淚如傾。

整篇詞激昂壯烈,酣暢淋漓,像一幅宏偉的歷史畫卷,形象地展示了當時朝廷的苟且偷安,金人的囂張氣焰,以及中原人民對迴歸故國的深深期盼。一字字一句句,慷慨悲壯,如驚雷,如戰鼓,敲擊着在場所有人的心。當時,張浚也在席上,據《朝野遺記》中記載說:“歌闕,魏公(張浚)爲罷席而入”。

張孝祥,還有許許多多像他一樣的愛國志士,都滿懷激情地希望能趕走來金人,收復失落的中原,重整大宋的萬里河山。可是南宋積貧積弱的現實,朝廷苟且偷安的惰性,讓大家最終都失望了,張孝祥也在經歷了一次次的失望後,決定離開朝堂,回鄉歸隱。

乾道五年三月,張孝祥請祠侍親獲准,他乘船返鄉。因連日陰雨,滯留岳陽樓附近,讓他有機會登樓遠眺,俯瞰江河盛景。

張孝祥:宋高宗欽點的狀元,最後卻死於中暑 第3張

早春的江面上,霧靄蒸騰,夢幻朦朧,就像南宋的未來,看不到希望和方向,曾經通透豁達的他,此時也有了一絲愁悶和失落。

湖海倦遊客,江漢有歸舟。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日落君山雲氣,春到沅湘草木,遠思渺難收。徒倚欄干久,缺月掛簾鉤。

雄三楚,吞七澤,隘九州。人間好處,何處更似此樓頭?欲吊沉累無所,但有漁兒樵子,哀此寫離憂。回首叫虞舜,杜若滿芳洲。

曾經瀟灑如此的張孝祥,開始厭倦了那個波譎雲詭的宦海,倦客踏上歸舟,他想要遠離塵世煩憂。可是,歸隱後的張孝祥,還未及享受那份閒逸,就突然中暑身亡,年僅三十八歲。

據周密《齊東野語》中記錄:“以當暑送虞雍公(虞允文),飲蕪湖舟中,中暑卒。”他的死,讓大家意外,更讓大家惋惜。孝宗皇帝也爲他發出“用纔不盡”的嘆息,他的好友張浚及其子張拭更是哀痛,紛紛著文以悼之。

張拭在悼文中說:“嗟呼!如君而止斯耶?其英邁豪特之氣,其復可得耶?其如長江,巨河奔逸洶涌,渺然無際,而獨不見其東匯溟渤之時耶?又如驊騮,綠耳追風絕塵,一日千里,而獨不見其日暮銳駕之所耶?此拭所以痛之深,惜之至,而哭之悲也。”

他英邁豪特,如千里馬一騎絕塵,可是未至暮年就過早離世,讓人痛之深、惜之至、哭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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