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贾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能力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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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又称史老太君,贾府的最高权位者 。各位一定都有所耳闻吧。
《红楼梦》第35回,贾母、薛宝钗、王熙凤一同前来探望被贾政笞挞的宝玉,期间,宝钗就着“喝莲叶汤”的问题发言,说:“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凤丫头凭她怎么巧,巧不过老太太去。”
这句话从宝钗口中说出,就有八分的可信度,因为宝钗是个理性严谨之人,断然不会单纯满嘴“跑火车”,她的话必然是有依据的,可身为被夸方的贾母,听完宝钗的赞美之后,居然没有谦虚,而是顺着宝钗的话继续夸自己,且看原文:
贾母听了,便答道:“我如今老了,哪里还巧什么!当日我像凤姐儿这么大年纪,比她还来得呢。她如今虽说不如我们,也就算好了,比你姨娘强远了,你姨娘可怜见的,不大说话,和木头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显好,凤姐儿嘴乖,怎么怨得人疼她。”——第35回
贾母这话可谓意味深长,证明她并非是个糊涂人,王熙凤素日言辞夸张、用尽手段拍贾母马屁,贾母都知道其中内情,但她就喜欢凤姐这样会说话、爱说话的人。同时,贾母也承认了一点:王熙凤虽然管家能力超群,但比起年轻时候的贾母,还是差点火候!那么年轻时候的贾母,管家能力究竟如何厉害了呢?虽然书中并未对年轻时候的贾母进行描写,但我们还是可以推导出来一些细节。
贾母与丈夫贾代善6个小妾和谐相处
有读者可能会觉得奇怪,贾代善早就死了,是如何得知贾代善有6个小妾的呢?这我们就要回归文本,来到第55回“辱亲女愚妾争闲气”,在这一回中,贾探春和李纨一起协理大观园,恰好探春的舅舅赵国基去世,吴新登家的前来询问应该发放多少丧银,探春为求公平发放,曾有过这么一番话:
探春道:“你且别支银子。我且问你:那几年,老太太屋里的几位老姨奶奶,也有家里的,也有外头的,这两样必然有个分别。家里的若死了人,是赏多少?外头的死了人,是赏多少?你且说两个,我们听听。”——第55回
探春口中的老太太屋里的“老姨奶奶”,自然就是贾代善当年的妾,其后吴新登家的拿来账本,就直接坐实了贾代善有6个妾:探春看时,两个家里的赏过,皆二十两;两个外头的,皆赏过四十两;外还有两个外头的,一个赏过一百两,一个赏过六十两。这两笔底下,皆有原故:一个是隔省迁父母之柩,外赏六十两,一个是现买葬地,外赏二十两。
贾代善有6个妾,2个家生子(赵姨娘那样的),4个外头的(袭人那般的),而且连探春这样年轻的姑娘都知道老太太屋里的这几位老姨奶奶。有道是“娶妻贤,娶妾美”,可贾代善去世后,贾母并没有采取辣手摧花之举动,而是包容了这几位姨娘,直到她们晚年,光凭这一点,贾母的管家境界就远在王熙凤之上。
书中曾记载,贾琏之前也曾有过两个通房丫鬟,可王熙凤一来,就变着法子将其撵走;包括王熙凤自己嫁进贾府时,也带了几个陪房丫环,可最终也是死的死,走的走(第39回平儿之语),最终只留下一个平儿,还被王熙凤死死看守,不让她与贾琏有太多亲密举动,王熙凤这种横行霸道,无疑成了琏、凤夫妇最终分道扬镳的导火线。
“凤姐泼醋”,贾母妥帖处理
我们继续看第44回“变生不测凤姐泼醋”,这一回中,贾琏趁着王熙凤生日宴,偷偷跟下人之妻鲍二家的私会,恰被突然回家的王熙凤给撞上,三言两语不合,就动起手来,贾琏最后恼羞成怒要拔剑杀了王熙凤,凤姐于是跑到贾母处寻求庇佑,贾母是如何处理的呢?
贾母的处理方式分为三步:第一,肃清祸源,撵走贾琏;第二,安慰当事人,抚平凤姐;第三,攘除后患,命人提醒平儿不要闹事。
贾琏提剑找到王熙凤的时候,她已经在贾母处了,贾琏仗着喝多了酒,谁的话也不听,邢夫人、王夫人在一旁劝导,贾琏不但不听,反而借着酒劲儿大发了一顿牢骚,最终还是贾母一张口,贾琏立刻蔫蔫的出去了:
贾母气的说道:“我知道不把我们放在眼睛里,叫人把他老子叫来。”贾琏听见这话,方趔趄着脚儿出去了。赌气也不往家去,便往外书房来。——第44回
贾母深知贾琏的弱点,他别的都不怕,唯独怕他的父亲贾赦,所以搬出贾赦来压制贾琏;事实上,贾母很懂家中每一个孩子的弱点,比如第33回,贾政笞挞贾宝玉,贾母一上来就说:“我知道你早厌烦我们娘儿们了,我这就带着宝玉回南京”,贾母很清楚贾政的缺点就是自己,所以搬出孝道来对付贾政。
贾琏一走,贾母则开始进行下一步,她尽力安慰王熙凤,弱化贾琏与鲍二家的私通这件事的严重性,并称:“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哪里保的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是这么过的,都是我的不是,她多吃了两口酒,又吃起醋来。”
贾母很聪明,她故意将矛盾的导火线放在自己身上,说自己让王熙凤喝多了酒,所以王熙凤才瞎闹,说白了,贾母是在给王熙凤台阶下,因为在古代,妒妇是一个很不好的名声,贾母其实是在保护王熙凤,最终凤姐得以宽慰心灵,暂时不闹了。
最后,贾母还想到了平儿,因为王熙凤前来向贾母“告状”的时候,说的是平儿与贾琏、鲍二家的串通一气,要药死她。贾母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凤姐劝诫好,要是平儿心里过不去,又跟王熙凤争吵一番,那么岂不是乱上加乱,于是她命丫环琥珀去告诉平儿:就说我的话:‘知道她受了委屈,明儿我叫凤姐儿给她赔不是,今儿是她主子的好日子,不许她胡闹。’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贾母的话起到了作用,平儿彼时正在怡红院委屈呢,结果突然来个丫环来传达贾母的“旨意”,言语中有替凤姐向平儿道歉的意思,平儿立刻埋怨全无,可见贾母工作之高效率,第72回贾母查赌更是贾母管家能力的集中体现,但笔者见有诸多论者早已分析透彻,本文就不赘述了。
最后,联系贾府当年的情况,贾代善时期贾府正处于巅峰状态,各种外交、接待,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是最为频繁的,这不是王熙凤这个年轻媳妇能想象的,而贾母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贾赦、贾政、贾敏),居然能应酬得如此妥帖,已是不易了,贾赦的教育工作没做好,很有可能是贾母太忙,没有时间照管的原因,更难能可贵的是,贾母对权力的态度很淡泊,自己一年老,就将权力交给了王夫人,后又交给王熙凤,此举堪称大智若愚,真正的领导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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