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光耀披露澳門過渡時期的細節:曾向何鴻燊拉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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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8月初的一天,宗光耀接到澳葡政府政務司高樹維先生的邀請,約到他辦公室一敍。由於他們兩人都應邀出席了香港政權交接儀式,這次一見面,他們很自然地首先談到這件事。
交流中,高樹維鄭重其事地説:“香港政權交接儀式是很成功的,但是我們澳門的政權交接儀式不必要仿照他們的一套,我們有我們自己的做法。因為他們是中英、是香港,而我們是中葡、是澳門。這就是今天我約請宗副社長來,想與你交談的話題。當然,這完全是你我朋友之間的交談,是非正式的。”
這時,宗光耀意識到高樹維將有重要的信息向自己傳遞,於是説:“我出席了香港舉行的政權交接儀式和特區政府成立大會,覺得非常成功、完美。我甚至覺得我們澳門的做法照抄香港的就是了。看來政務司先生有更好的想法,我願洗耳恭聽。”
高樹維説:“澳門政權交接儀式規格要更高,增添喜慶氣氛,不請其他外國嘉賓,突出中葡兩國。”接着,他解釋:“所謂規格更高,就是到時邀請中葡兩國的三巨頭,即葡國的總統、總理、議會議長,中國的國家主席、總理、人大常委會委員長都到場,出席儀式,這就比香港的規格高了。不必搞降旗、升旗的形式。再説,我們在澳督府大門前的葡萄牙國旗12月19日傍晚就降下來了,到時我們會舉行莊重的降旗儀式。20日清晨,在同一根旗杆上升起的自然是中國國旗。這就體現了政權的交接,而且是順利、平穩、自然的。還有,如果政權交接有降旗、升旗儀式,升中國國旗時現場的嘉賓和觀眾都會鼓掌、歡呼,我也會鼓掌的。而降葡萄牙國旗時人們如何辦?葡國人聽到掌聲會高興嗎?我自己就不願看到這個場面。如果不搞降旗、升旗,增加音樂、歌舞節目,氣氛會更為喜慶。”
高樹維還説:“澳門的政權交接是中葡兩國的事,沒必要邀請其他外國嘉賓。屆時我們要準備返回里斯本,新上任的領導們還未坐進辦公室,接待更多的外賓會有困難的。”他繼續説,“我不理解英國王儲查爾斯和港督彭定康為什麼半夜就離開了香港。香港迴歸了,中英兩國關係更好才對,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出席特區政府成立和特首宣誓就職典禮?其實,政權交接儀式和行政長官宣誓就職典禮完全可以在同場舉行,這樣更加完整,效果也會更好。”
錢從何處來?中央贈送了珍貴禮品,不好意思要中央財政再拿一筆擺放禮品的費用。禮品是送給特區政府的,也不便向澳督求助。新華社領導們研究後,同意宗光耀再次去約見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可否由娛樂公司和新華社共同出資修建。宗光耀又一次去葡京約見了何鴻燊。説明來意後,何鴻燊半開玩笑地説:“你沒搞錯,我無償拿出土地,還要我出錢,要出多少錢?”宗光耀説:“估算總數不超1000萬元。咱們兩家三七分攤。”
高樹維的話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想聽聽宗光耀的反應。於是,宗光耀接過話頭:“我剛才認真聽了政務司先生的論述和想法,我全明白,也能理解。我沒有成熟的意見,就是説出來也不能算數。咱們是好朋友,説一些個人的看法,作為交流、探討。”
“你説吧,沒有認真思考的話往往是真話。”高樹維半開玩笑地説。
宗光耀説:“首先我贊成政務司先生主張1999年澳門迴歸時政權交接儀式的規格要更高,即除了請國家主席、政府總理,將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也邀請來。我建議中央觀禮團由中央各部委和全國各省、市、自治區的第一把手組成。葡方來澳門出席儀式的與中方對應。我相信,只要事先商定,被邀請的領導人肯定都會接受邀請,樂意來澳門出席這一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活動。這將是最高規格的了。只要定下來,具體操作並不難,我願意盡一切努力。”高樹維插話説:“好,我們就朝這個目標努力,至少葡萄牙方面是沒有問題的。”
宗光耀接着説:“澳門迴歸祖國,政權交接既是中葡兩國的大事,也是本世紀末世界的一件大事,全世界都在關注。正如中葡關於解決澳門問題的聯合聲明,它是中葡兩國達成的協議,然而又送交聯合國備案。如果能邀請到聯合國的有關官員和外國嘉賓出席這一盛會,捧場、祝賀,見證中葡聯合聲明的實現和澳門問題的圓滿解決,這是一件好事。至於邀請多少外國嘉賓,要根據會場的條件而定,邀請名單也要中葡雙方共同商定。這都是1999年的事,目前時日尚早。”高樹維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宗光耀繼續説:“關於降旗、升旗的事,這是一個儀式,也是一個重要的標誌,它標誌着葡國管治澳門的時代的結束,將澳門交還給中國政府。像這樣一個具有重大標誌性的、國與國之間的重大事件,僅有兩國領導人的講話是不夠的。唱歌跳舞氣氛喜慶歡快,也不能代替國旗的角色。同是一面國旗,在特定場合的升降,它的含義也有所不同。例如,1949年10月1日下午3時在北京天安門升起的五星紅旗與我們每天早晨升起的五星紅旗的意義是不完全一樣的。我能理解政務司先生對降旗時場上可能會有掌聲的憂慮。如果葡方不樂意有掌聲,我看這並不難解決,我可以做這個工作。”
“你能怎樣做?”高樹維似乎有點驚喜。宗光耀説:“把降旗、升旗緊湊連在一起,待中國的國旗和澳門特別行政區的區旗升起,全場鼓掌、歡呼。人們可以理解,這個掌聲是為降旗、升旗的重要程序勝利完成而鼓的,不單是為中國國旗和澳門區旗的升起而鼓的。”高樹維開心地説:“這樣好,就是為中國國旗的升起而鼓掌又有何不可,我到時就為你們的五星紅旗而鼓掌。”
接着,兩人又談到政權交接儀式和特區政府成立大會是同場舉行還是分開舉行的問題。宗光耀説:“政權交接是兩國之間的事,中葡兩國領導人都是主人,共同主持,聯合國的官員出席見證。而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宣誓就職和特區政府的成立是中央與特區的事。會場的佈置、主人、嘉賓的名單和座次與交接儀式可能都有不同。因此,分場舉行比較順當,也好操辦。”
關於葡國總統和澳督能否留下來出席特區政府的成立大會。宗光耀表示:“這並非是大的原則問題,至少我本人很高興,很歡迎。到時葡方有什麼想法,通過正式渠道提出來,我相信,中方會給予積極考慮的。如果他們出席特區政府的成立大會,我想他們將以尊貴的嘉賓身份入座,但‘澳督’的頭銜恐怕要去掉,只能稱呼韋奇立‘將軍’或者韋奇立‘先生’。”高樹維連聲説:“那是,那是。”
錢從何處來?中央贈送了珍貴禮品,不好意思要中央財政再拿一筆擺放禮品的費用。禮品是送給特區政府的,也不便向澳督求助。新華社領導們研究後,同意宗光耀再次去約見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可否由娛樂公司和新華社共同出資修建。宗光耀又一次去葡京約見了何鴻燊。説明來意後,何鴻燊半開玩笑地説:“你沒搞錯,我無償拿出土地,還要我出錢,要出多少錢?”宗光耀説:“估算總數不超1000萬元。咱們兩家三七分攤。”
雖然在一些具體的問題上兩人仍有一定分歧,但相互間是坦誠的,交談氣氛是友好、平和的。事後,宗光耀向時任新華社澳門分社社長王啟人彙報了同高樹維談話的詳細情況,高樹維也及時向澳督轉述宗光耀的觀點。
“在以後的中葡雙方磋商中,葡方未就降旗、升旗、不請外國嘉賓等提出問題。也許是他們認為理由不充分,沒必要提出。會不會是聽了我的一些意見,誤認為已摸到了中方的底牌,提了也沒用?這事我至今也不清楚。葡方不願看到降旗時有掌聲的場面,對此,我一直記在心裏。臨近迴歸的日子,我在一次相關的會議上強調,要保證20日零時零分五星紅旗升起、飄揚,就得將降旗和升旗銜接得很緊湊,以秒計算,而不是以分計算,中間不得拖拉。因此,在降葡國國旗時先不鼓掌,而在五星紅旗升起後再鼓掌。在私下我也曾給一些人士做降旗不鼓掌的工作。”當然,時至今日,葡萄牙朋友也未必知道宗光耀的這份良苦用心。
每當回憶起這些往事,宗光耀心中便會浮起對澳葡政府一些官員的敬意和懷念。“儘管他們的一些想法和理念,有時我們不能接受,未予採納,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們從葡方的立場所提出的問題和構想,我是理解的。他們的想法一旦與中方的不一致,經過交換意見,一般是理解和謙讓我們的。他們能夠從中葡友好、澳門平穩過渡和政權順利交接的大局出發,在迴歸過程中做到認真負責、友好合作,實為難能可貴。”
動員葡人和土生葡人蔘加回歸演出
時至1998年夏,澳門迴歸的籌備工作已經提上日程。一天,宗光耀與王啟人回北京參加由時任國務院副總理錢其琛在中南海主持的會議。會上,錢其琛、時任國務委員兼國務院祕書長王忠禹和王啟人都提到香港迴歸很順利,程序編排完善,各方面反映都好,是一個十分成功的範例,澳門政權交接儀式、特區政府的成立等一系列重大程序應照搬香港的模式。期間,錢其琛對王啟人説:“澳門迴歸的慶祝活動如何搞,你們要早做考慮。”王啟人回答説:“我們內部已有分工,這方面的工作由宗光耀副社長抓。”
宗光耀因事先沒有做發言的準備,顯得有些緊張,只好硬着頭皮説了幾句:“澳門地方小,人口少,藝術團體不多,高水準的演藝人士更屈指可數。但是廣大澳門同胞愛國熱情很高,對迴歸祖國的認識一致,各社團之間關係融洽,容易組織調動,我們將廣泛發動當地社團,營造澳門人敲鑼打鼓、載歌載舞喜迎回歸的氛圍。”
錢其琛聽後,對王啟人和宗光耀説:“我看你們的想法很好,營造澳門人唱歌跳舞、敲鑼打鼓慶迴歸的氣氛。到時如果需要邀請一些內地演藝界的高手參與,當然可以,但迎回歸、慶迴歸的主角應是當地的廣大澳門人。”
1999年下半年,《濠江歡歌》的節目逐步落實,加緊排練。在彙總節目單時,宗光耀發現全部是華人節目,沒有葡人蔘與。他想到:澳門是東西文化交匯的寶地,突出體現了中葡文化交融的特點。迴歸後一大批葡萄牙人會繼續留在澳門,特別是數以萬計的土生葡人,澳門就是他們的家。如果大型慶祝表演活動沒有葡人、土生葡人的參與,會成為一個很大的缺陷。當地流行的土風舞作為《濠江歡歌》的節目之一是再恰當不過了。
於是,宗光耀開始做工作,他先後與兩家葡人社團的負責人接觸,動員他們組織排練土風舞參與《濠江歡歌》的演出,結果都被婉言拒絕。他們的理由是,澳門迴歸中國,特區政府成立都是大事、好事,在澳門生活的葡國人、土生葡人都很贊同,也很高興這一天的平穩到來,順利、成功,然而那畢竟是中國人、華人的喜事,政治色彩很強,不像中國的春節、端午節--在這政治敏感的日子裏,要組織葡國人跳土風舞參與慶祝活動有難度,沒有人願意牽頭。
宗光耀碰了軟釘子,但是沒有氣餒。後來,聽了朋友和新華社同事的意見,宗光耀約會了老朋友土生葡人公務員協會負責人珊桃絲小姐和高天賜先生。聽了宗光耀的陳述和想法後,兩人都表示完全贊同,並表示樂於承擔這項任務,保證做好。珊桃絲小姐説:“這是一件大好事,給在澳門的葡人和土生葡人蔘與和展示的機會。澳門永遠是我們的家,土生葡人就是地地道道的澳門人。澳門迴歸中國和特區政府成立的大型慶祝活動,我們土生葡人當然有份,只是我們不便主動。今天副社長想到了,邀請我們參與,是給我們機會。”高天賜先生則説:“《濠江歡歌》的節目裏能有土風舞的表演,對提高土生葡人和澳門的葡國人的心情和信心很有好處。”
由於演出涉及的人數眾多、面廣,當時還面臨着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是演出服裝的經費來源。為此,宗光耀約見澳門基金會行政委員吳志良先生,請求基金會贊助千人腰鼓隊的服裝。吳志良很積極,答應向基金會主席盧德奇先生報告。3天后,宗光耀得到吳志良的答覆,澳門基金會同意贊助。體育總署署長蕭威利承諾贊助千人南拳、千人少兒武術和千人太極扇的服裝經費。千人荷花舞的服裝經費經與文化司司長王增揚商談得到了文化司的資助。宗光耀還電話約請好朋友陳明金先生,由他承擔了全部北獅和部分南獅的製作、舞獅人員的組成、培訓的工作。而關於800人土風舞的費用則得到了澳督韋奇立的批給,這是珊桃絲小姐和高天賜先生努力的結果。
錢從何處來?中央贈送了珍貴禮品,不好意思要中央財政再拿一筆擺放禮品的費用。禮品是送給特區政府的,也不便向澳督求助。新華社領導們研究後,同意宗光耀再次去約見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可否由娛樂公司和新華社共同出資修建。宗光耀又一次去葡京約見了何鴻燊。説明來意後,何鴻燊半開玩笑地説:“你沒搞錯,我無償拿出土地,還要我出錢,要出多少錢?”宗光耀説:“估算總數不超1000萬元。咱們兩家三七分攤。”
與澳督韋奇立的特別交往
一天,在一個社交場合,宗光耀與澳督韋奇立見了面,對方“一本正經”地對宗光耀説:“宗副社長又給我攤派任務了,要我給土風舞出錢。”宗光耀愣了一下:“我哪裏敢給總督閣下攤派任務?”韋奇立笑着:“我是和你開玩笑,感謝你才是真的。你知道,我一直放心不下的是,政權交接後,我們回里斯本了,擔心大批生活在澳門的土生葡人會受到歧視,現在我放心多了。珊桃絲小姐和高天賜先生向我報告了你們商談的情況和有關請求,我馬上表示贊同。我對他們倆説:在這重要的歷史時刻,中方能想到土風舞參加慶祝活動,是難能可貴的。土風舞參加政權交接和特區政府成立的文藝演出符合葡中友好的大局,也是向外界展示葡萄牙文化的良機。我要他們認真做好這件事,儘早給我拿出一份經費預算,我親自批轉。這件事對鼓舞土生葡人士氣很有作用,所以我要感謝你。”
宗光耀與澳督韋奇立可謂是老朋友了。早在1993年3月1日,澳門基本法起草委員會第九次全體會議一致通過《澳門基本法(草案)》,在送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審議前,宗光耀曾受委託向澳葡政府通報《澳門基本法(草案)》的有關情況,交換意見。
韋奇立對這件事很重視,在他的會客廳親自與宗光耀交談。聽完宗光耀介紹基本法草案後,韋奇立説:“《澳門基本法》的制定很重要,是澳門的大事,我一直很關注,每次公佈的徵求意見稿和這次通過的草案文本,我都仔細看過,對基本法的框架表示贊同,並對起草委員們的吃苦耐勞和認真負責的精神表示敬佩。”隨即,韋奇立問宗光耀:“這是不是最後的文本?還有沒有修改的餘地?”
“起草委員會已經正式通過《澳門基本法(草案)》文本了,不會再作修改,至於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能否審議通過,那是人大的權力,我個人估計是會通過的。”宗光耀已聽出澳督話中有話,便説了一句:“不管怎樣,總督閣下有什麼意見或想法,請直言。”
這時,宗光耀覺察到韋奇立的臉色變得有點兒嚴肅。韋奇立思考了片刻,説:“那我就直言了。葡方一直很關心《澳門基本法》的起草,也提出過一些意見或建議,有的還被採納了。今天,副社長先生能向我介紹情況,是對葡方,對我本人的重視和尊重,我很感謝。如果基本法文稿還能修改的話,我想講兩點意見……”
“第一個意見,序言寫得不好。第一句話説澳門是中國的領土,這沒有問題。而緊接着的第二句就説葡萄牙佔領了澳門。‘佔領’兩個字,既不符合歷史事實,也違背了今天中葡兩國的友好關係。中方領導人一再聲稱,解決澳門問題不算曆史舊賬,着眼未來,向前看。而《澳門基本法》序言一開頭就表現出要算曆史舊賬的架勢。1999年,我和我的同事都會離開澳門返回里斯本,而大批土生葡人怎麼辦呢?他們將成為‘侵略者’的後代,隨時會受到懲罰,遭打擊報復。他們的日子會很不好過,這是不公平的。”韋奇立接着説,“如果把‘16世紀中葉以後被葡萄牙逐步佔領’這句刪除,序言就很完美了。”
韋奇立停頓下來,示意要聽宗光耀的意見。宗光耀説:“《澳門基本法》的序言雖然很短,只有345個字,但內容卻很豐富。序言的第一句話不僅明確了澳門的地理位置,而且指出它自古是中國的領土。”他強調:“16世紀中葉以後被葡萄牙逐步佔領,這是歷史事實,無需爭辯。長達400多年的歷史,用‘逐步佔領’4個字一筆帶過,既敍述了歷史的真實面目,又充分體現了不糾纏歷史舊賬,維護中葡友好的格局。序言中用的‘佔領’兩個字,是相當中性的詞彙,而沒有用‘侵佔’、‘侵略’、‘霸佔’、‘掠奪’一類強烈的字眼。我不清楚葡文翻譯使用的什麼詞,英語的譯文規定使用‘occupy’,就如洗手間‘occupy’、座位‘occupy’一樣,只表明暫時佔住而已,不表明佔住的行為是與非,也不表明佔住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能想出用‘佔領’這樣中性的、温和的字眼概括澳門400多年恩恩怨怨的歷史,是起草委員會的高度智慧和良苦用心。做到這一點並非輕而易舉,更談不上有日後打擊葡人的伏筆。”
錢從何處來?中央贈送了珍貴禮品,不好意思要中央財政再拿一筆擺放禮品的費用。禮品是送給特區政府的,也不便向澳督求助。新華社領導們研究後,同意宗光耀再次去約見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可否由娛樂公司和新華社共同出資修建。宗光耀又一次去葡京約見了何鴻燊。説明來意後,何鴻燊半開玩笑地説:“你沒搞錯,我無償拿出土地,還要我出錢,要出多少錢?”宗光耀説:“估算總數不超1000萬元。咱們兩家三七分攤。”
宗光耀看到韋立奇頻頻點頭,便止住了這個話題。這時,韋奇立接着説:“我的第二個意見是,基本法沒有明確未來澳門不設死刑,這是倒退,將會引起社會的議論、人心的不安。對此,我們曾提出過意見和建議,遺憾的是終究未被採納。”
對此,宗光耀作了迴應:“關於設死刑或不設死刑的問題,在草委會上多次討論過,大家認為死刑是一種刑罰概念,有沒有死刑作為一項刑事政策,屬於刑事立法的範圍,應由特別行政區自行決定,並將決定反映在刑法典中。如果刑法典沒有規定死刑這種刑罰,那就自然廢除了死刑。總之,1999年後,澳門有沒有死刑,這是特別行政區自治範圍的事務,要由特別行政區的刑法典來作決定,中央不會干預。”韋奇立聽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你這樣理解、認識,我們就放心了。”
宗光耀又接着説:“基本法一旦獲得即將召開的第八次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的審議通過,新聞媒體會立即熱鬧起來,總督閣下也會成為採訪的重點人物。基本法對澳門過渡時期有何作用?肯定是記者們要問的問題之一。”韋奇立立即問宗光耀:“像這樣的問題,你將如何應對?”宗光耀説:“如果有記者問我,我的回答是:基本法的頒佈標誌着澳門已經進入後過渡時期。基本法雖然在1999年l2月20日起正式生效、實施,但在後過渡時期,澳門社會的演變,澳葡政府制定的法律、法規、重大政策,都要與基本法相銜接、相接軌。”韋奇立點了點頭説:“明白了。”
韋奇立日後在接受記者採訪時高度評價了基本法,他説,基本法為澳門的未來勾畫出清晰的框架,是未來澳門的法律依據,基本法的內容符合葡中聯合聲明的精神原則。在回答基本法在過渡時期有何作用時,韋奇立説,基本法是在1999年政權移交後生效,但在過渡時期它會起到某種“指引”作用。此後,韋奇立在一次活動場合見到宗光耀時,半開玩笑地對他説:“我對基本法的評價,相信你會滿意的。”
除了公務上的往來,宗光耀與韋奇立的私交也相當不錯。1998年夏的一天,韋奇立曾提出請擅長太極拳的宗光耀教自己練太極拳:“我的一條腿有點麻木,看醫生效果不太明顯,我想學打中國的太極拳。請你教我。時間可定在每個星期六和星期日的下午,地點就在我辦公樓的後花園,比較安靜。我的夫人也想學,不必配備翻譯人員,用英語溝通,就我們3人,你是老師,我和夫人當你的學生。希望你考慮,能否接受我的請求。”
宗光耀趕忙迴應道:“聽到總督閣下的想法很高興。太極拳有益於健康,效果明顯,是一項富於哲理的運動項目。能和總督閣下一起學練太極拳是我的榮幸,只是我本人的水平不高。”宗光耀只是談了一些有關打太極拳的好處,始終沒有明確表示教還是不教,更沒有問何時開始授課。
日後,宗光耀對記者説:“説實在的,從內心講我樂意接受這個差事,但是我那個時候頻繁出入澳督府後花園,一進一出就是小半天,這太引人注目了。我與澳督的個人關係本來就很好,一下子變成師徒關係,這對今後雙方有些問題的談判、交涉、爭議會否帶來不便,會不會使澳督為難?我不得不考慮,左思右想,我難以下決心接受這樁美差。我自己拿不定主意,也沒有向有關人士請示報告,一直沒有給澳督本人一個明確的回話,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時至今日,我難以忘懷,總覺得有點失禮,又無可奈何。如果有機會,我要向他親自説明事情的原委,並去葡萄牙一趟教韋奇立將軍夫婦一套太極拳。”
特區政府成立主會場的裝修與“金蓮花”的安置
時光邁進1999年,意味着澳門迴歸祖國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政權交接、迎回歸、慶迴歸的準備工作加緊籌劃,而行政長官和主要官員的宣誓就職及特區政府成立的會場選在什麼地方還未確定。在一次新華社內部會議上討論時,宗光耀提出可利用綜藝館作為會場,但要重新進行裝修,幾位領導都表示贊同。
錢從何處來?中央贈送了珍貴禮品,不好意思要中央財政再拿一筆擺放禮品的費用。禮品是送給特區政府的,也不便向澳督求助。新華社領導們研究後,同意宗光耀再次去約見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可否由娛樂公司和新華社共同出資修建。宗光耀又一次去葡京約見了何鴻燊。説明來意後,何鴻燊半開玩笑地説:“你沒搞錯,我無償拿出土地,還要我出錢,要出多少錢?”宗光耀説:“估算總數不超1000萬元。咱們兩家三七分攤。”
沒過多久,宗光耀接到指示回京出席錢其琛在中南海召集的會議,議題是有關澳門政權交接和特區政府成立的準備工作。鑑於香港迴歸的經驗,與會者都認為政權交接和特區政府成立在不同的場地舉行為好,有利於佈置、籌備。宗光耀簡要地彙報了澳門的情況,並建議利用綜藝館為特區政府成立的主會場。如果定下來,需要籌劃全面裝修和必要的改造。
“誰負責花錢裝修?”錢其琛打斷宗光耀的話問。宗光耀回答:“特區政府的成立,特首和主要官員的宣誓就職是中央的事,與葡方無關係,因此不便向澳葡政府要錢。澳門同胞愛國愛澳的熱情很高,樂於奉獻。隨着迴歸的臨近,出錢出力的事很多。如果綜藝館的裝修經費由中央撥款,這對澳門同胞是一個極大的鼓舞,增強他們迴歸祖國的光榮感。”
“你要中央拿錢,拿多少錢?你們有沒有估算?”錢其琛又問。宗光耀答:“我們已經找人估算過,大約要四五千萬元。”
這時,錢其琛與身旁的時任國務院祕書長王忠禹和財政財政部部長項懷誠低聲交換了意見,然後對宗光耀説:“就這樣,同意你們澳門工委的意見,由中央財政撥專款裝修綜藝館,錢數不能超過5000萬,如果超支了也不能再向中央申請追加。”
宗光耀表示了感謝,並堅定地説:“我們一定遵照錢副總理的指示辦好這件事。”
回到澳門,新華社澳門分社社領導會議決定由副社長宗光耀、辦公室主任華建和副主任張春昉組成三人小組,負責開展相關工作。不久,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胡光寶帶隊專程到澳門作了實地考察,對裝修方案提出了許多修改意見。
工程的設計和承包選定了南方建築公司。南方建築公司的負責人視其為一項光榮的政治任務,同意在不賺大錢的前提下保質保量按時完工。從開工之日起,宗光耀等聘請中建公司派兩人每日到現場監督。自當年8月25日起全方位施工,星期日不休息,到12月5日基本完工,用了整整100天,有人稱之為“百日工程”。不僅裝修了綜藝館內部,改建了外部,而且把地下一層各房間、走道、衞生間、樓梯等全面裝修一新。
1999年初,宗光耀奉命去北京出席中央關於澳門政權交接和慶祝活動籌備委員會主任會議,會議由國務委員兼國務院祕書長王忠禹主持,其中一個議題是:澳門迴歸、特區政府成立,中央贈送什麼紀念禮物。1997年中央向香港贈送的是6米高的金紫荊花,效果很好。大家不約而同贊成也向澳門贈送6米高的金蓮花。
到了9月份,金蓮花已鑄造好,運到澳門後襬放何處成了問題。由於綜藝館地處市中心,政權交接、特區政府成立都將在這一地區舉行,有關領導多方面聽取意見,決定將其安放在綜藝館附近的露天供人蔘觀。
也正巧,在綜藝館右側有一大片工地,堆積了許多建築材料和工具,但尚未動工,也沒有圈圍,很適合擺放金蓮花。因為宗光耀是籌委會副主任,下一步的工作自然要他來完成了。經過了解,這塊地盤是娛樂公司的,已規劃建造商品住房。由於當時房地產形勢不好,遲遲未開工建樓。有人建議他直接找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借地。
何鴻燊在葡京辦公室接待了宗光耀。“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一定有要事對我説,就請直言。”何鴻燊開門見山地説。宗光耀説,這次來想把中央的禮品金蓮花安裝在綜藝館右側的空地上。
“很好,是一個好選擇,我願意以低價轉讓這塊地皮。”何鴻燊説。而宗光耀則説:“我不是買你的地,而是向你借用,是無償借用。”
“借多長時間?”何鴻燊問。宗光耀説:“至少一年。”並解釋説:“因為特區政府成立後,要辦的事情很多,恐怕顧不上馬上着手處理金蓮花的搬遷事。到時候特區政府有關官員和部門會與你商談的。”何鴻燊爽快地説:“就這樣,聽宗副社長的,我無償借地一年。”
錢從何處來?中央贈送了珍貴禮品,不好意思要中央財政再拿一筆擺放禮品的費用。禮品是送給特區政府的,也不便向澳督求助。新華社領導們研究後,同意宗光耀再次去約見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可否由娛樂公司和新華社共同出資修建。宗光耀又一次去葡京約見了何鴻燊。説明來意後,何鴻燊半開玩笑地説:“你沒搞錯,我無償拿出土地,還要我出錢,要出多少錢?”宗光耀説:“估算總數不超1000萬元。咱們兩家三七分攤。”
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問題解決了,宗光耀愉快地回去向各位社領導報告喜訊,大家都為之高興。但另一個問題又隨之而來--雖説金蓮花是暫時安放,但制定設計方案時,大家都主張要高標準、高質量,還要有配套設施,如噴水池、燈光、旗杆、台階、廣場,要讓金蓮花成為澳門迴歸和迴歸後澳門的一景。因此選用的建築材料,要符合永久性建築物的要求。這樣估算下來,費用約需1000萬元。
錢從何處來?中央贈送了珍貴禮品,不好意思要中央財政再拿一筆擺放禮品的費用。禮品是送給特區政府的,也不便向澳督求助。
新華社領導們研究後,同意宗光耀再次去約見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可否由娛樂公司和新華社共同出資修建。
宗光耀又一次去葡京約見了何鴻燊。説明來意後,何鴻燊半開玩笑地説:“你沒搞錯,我無償拿出土地,還要我出錢,要出多少錢?”宗光耀説:“估算總數不超1000萬元。咱們兩家三七分攤。”何鴻燊搶先説:“好,那就是新華社七,娛樂公司三了。”宗光耀則説:“不是,娛樂公司是七,新華社是三,因為新華社用的錢是國家的錢,只能象徵性地出一點。”
何鴻燊未加思索地説:“好,我總是聽宗副社長的,就這樣定了,我很樂意。這也是為迎接澳門迴歸祖國做的一件大事嘛!”
會談快接近30分鐘時,宗光耀起立告辭,拉着何鴻燊的手説:“十分感謝何總經理的配合和支持。”宗光耀本想還要説下面一句“新華社和我本人會記住何總經理的功勞的”。何鴻燊打斷他的話説:“千萬不能這樣講,是我應該感謝,你遇到了事首先想到我。這件事又關係到澳門迴歸祖國,慶賀特區政府成立的大事。能為國家、為社會盡一點微薄之力是我和娛樂公司同仁的光榮。”
迴歸以後,大約是2000年的上半年,在一次社交活動中,宗光耀又見到了老朋友何鴻燊。宗光耀説:“現在特區政府已經成立了,關於向娛樂公司借地建造金蓮花廣場的事,如何善後處理,請娛樂公司與特區政府直接商談,我就無需當中間人了。”何鴻燊説:“公司與政府有關部門商談是完全可以的。我請宗副主任方便時向何特首把前後情況介紹一下。”宗光耀答應了。
不久,宗光耀回覆何鴻燊:“特首和有關司長認真聽了我的陳述,對你和娛樂公司所做的這件事表示敬佩,願意與娛樂公司協商,妥善處理。”
安置於金蓮花廣場上的大型盛世蓮花雕塑高6米、淨重6.5噸,花體部分最大直徑3.6米,這些尺寸和贈送給香港的永遠盛開的紫荊花是一樣,寓意中央人民政府對香港和澳門是無分大小的。“盛世蓮花”主體部分由花莖、花瓣和花芯組成,青銅鑄造,表面貼金裝飾,形似蓮葉的基座部分則由23塊紅色花崗巖相疊組成,寓意澳門三島。“盛世蓮花”盛開在金蓮花廣場,亭亭玉立、冉冉升騰,象徵澳門永遠繁榮昌盛。
如今,位於澳門新口岸高美士街、畢士達大馬路及友誼大馬路之間的金蓮花廣場,不但是海內外遊客必到的景點,而且成為了每年國慶、澳門迴歸紀念日澳門特區政府舉行升國旗、區旗儀式的地點。
鮮為人知的“紅花配綠葉”佳話
宗光耀在澳門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和後來的澳門特別行政區成立籌備委員會都是專職人員,對上對下聯絡、協調的事務比較多,他都是按照中央的要求行事。
在徵集澳門區旗、區徽時,共收到設計方案782幅作品。經過籌委會多次評審,選出區旗、區徽各3幅。有一次,籌委會副主任錢偉長找宗光耀,建議澳門區旗、區徽以綠色為底色。錢偉長的理由是澳門周邊環水、綠色生態好,加之澳門以和平的方式迴歸,它又是和平美好的象徵。錢偉長強調:“澳門是一個小地方,自古以來沒發生過大的戰亂。雖然被葡萄牙人佔據、管治,還算平靜,日本侵華戰爭攻佔了香港,也沒攻打澳門。澳門成了世界上少有的和平地區。從這個角度講,我也認為區旗、區徽底色用綠色不用紅色。”
錢從何處來?中央贈送了珍貴禮品,不好意思要中央財政再拿一筆擺放禮品的費用。禮品是送給特區政府的,也不便向澳督求助。新華社領導們研究後,同意宗光耀再次去約見娛樂公司總經理何鴻燊,商談可否由娛樂公司和新華社共同出資修建。宗光耀又一次去葡京約見了何鴻燊。説明來意後,何鴻燊半開玩笑地説:“你沒搞錯,我無償拿出土地,還要我出錢,要出多少錢?”宗光耀説:“估算總數不超1000萬元。咱們兩家三七分攤。”
錢偉長希望宗光耀把他的意見向起草委員會副主任姬鵬飛進行彙報。宗光耀向姬鵬飛彙報後,姬鵬飛沉思了一會兒,説:“如果澳門特別行政區區旗的旗面用紅色,與國旗和香港特別行政區區旗保持一致,當然沒問題。但是誰也沒有規定特別行政區區旗一定是紅色,或什麼別的顏色。他的想法和意見我都明白了。這件事還有時間,多聽聽其他委員,特別是澳門委員的意見。”隨後,姬鵬飛自言自語一句:“國旗是紅色,區旗是綠色,紅花配綠葉。”這時,宗光耀琢磨姬老對這一方案心裏有了底。
此後,在澳門特別行政區基本法起草委員會第九次全體會議上,錢偉長的建議獲得了委員們的贊成,大家投票通過了區旗、區徽方案。
1999年12月19日,中國國家主席和葡萄牙總統先後到達澳門,出席當晚的政權交接儀式。按照慣例,兩國領導人到達之前,從機場通往下榻的賓館,從賓館通往政權交接儀式的會場,沿路電線杆上要裝飾中葡兩國國旗。17日,宗光耀接到內部的緊急指示,要他與澳葡政府有關方面商量,務必在20日天亮前把葡國國旗取下,換上特區區旗。
為此,宗光耀緊急約見一位政務司官員,他聽後表示同意中方的想法,但因為到了20日凌晨政權交接已經完成,他已手中無權,也不便於事先交代政權移交後要做的事,於是,他建議宗光耀直接與澳門市政廳主席麥健智商討解決。宗光耀完全理解這位官員的意思,隨即到市政廳會見麥健智。説明來意後,宗光耀強調指出:“一般情況下,來訪的國家領導人離開後當天或第二天取下裝飾的國旗都屬正常。現在的情況很特殊,政權交接儀式在19日午夜12點舉行,1點前結束。這就表明澳門已經迴歸中國。葡國總統在儀式完成後立即去機場離開澳門。如果第二天沿街還飄揚着葡國國旗,人們就會議論紛紛,説葡國人走了,而象徵着葡國的國旗還在飄揚;説葡國的大國旗降下來了,而葡國的小國旗還在電線杆上飄着。記者們更要大做文章,借題發揮了。為此,我提議在葡國總統離開後立即動手將葡國國旗取下,換上澳門特區區旗。一切都在天亮之前完成。”
麥健智迴應説:“我很贊同中方的想法和建議,只是工作量很大,時間太緊。而且我只能負責澳門半島的事,從機場到大橋,包括整條大橋的裝飾任務是由海島市政廳負責,須同馬家傑主席商談。不管怎樣,澳門半島的事我負責處理好。”於是,兩人商定換旗的最佳時段是凌晨4至5點,因為這段時間記者們忙於發稿工作,人們都抓緊時間睡覺,街上行人車輛稀少,工作方便,也不會引起圍觀、拍照。宗光耀很高興,雙方達成了共識。
告別時,宗光耀半開玩笑地説了一句:“麥主席,這件事全拜託你了。我已經向有關領導作了保證,如果完不成任務,我立即主動收拾行李,回北京請求處罰。”麥健智説:“放心吧,我馬上負責落實。”
隨後,宗光耀直奔海島市政廳會見馬家傑主席。沒等宗光耀説,馬家傑就説:“剛才麥健智主席已經給我通了電話,我完全同意。儘管我的任務比他重,特別是大橋橋身長,工作起來又不方便。不管怎樣,我會盡力的。”宗光耀表示感謝,並説:“我理解海島市政廳擔負的工作量大,人力緊張。據我的認識,國家元首來訪,路邊的國旗只起一個裝飾作用,並不規定數量多少,密度可大可小。如果一根電線杆上既有中國國旗,又有葡國國旗,當然很好。也可以改為一根電線杆上只裝一面旗,將中葡兩國國旗間隔開來,這樣工作量就減少了一半。”馬家傑説:“好,這是好主意!”
期間,宗光耀還與馬家傑議論到:一根電線杆子只裝一面旗的話,哪個國家的國旗放在第一?宗光耀説:“澳門是中國的領土,但目前尚由葡國管治,好在中葡兩國關係友好,這個問題不會有人計較,葡國國旗裝在前一個杆子上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是,中國國旗和特區政府區旗在同一個場合出現,就有主次之分了,領先的肯定是國旗。”馬家傑點了點頭,説:“有道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19日傍晚在澳督舉行的告別酒會上,宗光耀見到了兩位市政廳主席,大家相互問好,馬家傑對宗光耀説:“你交辦的事,我們已經安排好了。”
1999年12月20日凌晨,在綜藝館舉行完特別行政區政府成立儀式,宗光耀和老伴趙菊芬回到宿舍已是凌晨3點半。老伴躺在牀上,看見宗光耀把燈關了,半拉開窗簾,站在窗前,一句話也不説,凝望着樓下的友誼大馬路。老伴自言自語:“你這人真怪,今天的政權交接儀式很順利、很成功,澳門已經回到祖國的懷抱,何特首和主要官員都已宣誓就職,一切都很平安、順利,應該高興才對,你好像有什麼心事……”宗光耀沒有迴應,老伴很快進入了夢鄉。
馬路上漸漸平靜下來,路邊的電燈顯得更加明亮。突然間一輛深色大卡車在電線杆旁邊停了下來,車上跳下幾個人把葡國國旗取下,換上澳門特區的區旗,然後爬上車向右前方另一根電線杆駛去,宗光耀遠望着左前方,已不見葡萄牙國旗,飄揚着的是五星紅旗和澳門特區區旗。這時,宗光耀看了一下手錶,正好是4點鐘。他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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