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葉夢得所作,現實與夢想的拉鋸讓作者深感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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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夢得,字少蘊,宋代詞人,是北宋刑部侍郎葉逵的五世孫,他在北宋末年到南宋前期詞風轉變過程中,起到了先導和樞紐作用。下面跟小編一起了解一下《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吧。
宋朝詞人很多,葉夢得的名聲並不響亮。但他生於文人世家,從他的曾祖父算起,他是家族的“官四代”。北宋熙寧十年(1077年),葉夢得的母親曹氏去寺廟上香,歸來後夢見一條巨龍盤於房樑之上,後來懷孕生下一個兒子,因此取名爲葉夢得。
葉夢得少年聰穎,很小的時候便能作詩。一次,葉夢得和舅舅晁補之一起去拜訪文壇巨匠蘇軾。晁補之是“蘇門四學士”之一,蘇軾見到葉夢得後,對晁補之說:“你的外甥將來可能會超過你啊!”宋哲宗紹聖四年,20歲的葉夢得考中進士,宋徽宗時候逐漸得到重用。歷任翰林學士、戶部尚書、江東安撫大使等官職。
資料顯示,葉夢得本是抗金將領,後主戰派受到迫害,夢得被調遠離長江前線,無所作爲,於晚年被迫上疏告老,隱退山野,這是作者隱居湖州卞山後之作。人在山野,心在前線,這種現實與夢想的拉鋸讓作者深感遺恨。於是寫下了這首《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欹斜。爲問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徙倚望滄海,天淨水明霞。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卻恨悲風時起,冉冉雲間新雁,邊馬怨胡笳。誰似東山老,談笑靜胡沙。”
退休後的葉夢得,終日讀書賞景,嘯詠自娛,生活極爲悠閒。秋天裏的某個下午,看了很久書的葉夢得,透過窗往外望。此刻,秋色日漸變濃,金黃的菊花傳報霜降的信息。小窗低戶深深掩映在菊花叢中,小路盤山而上,曲折傾斜。
如果你要問我葉夢得有什麼心事?我跟你說,你看這時光是輕易流逝的,你看我的雙鬢已經花白了。我現在在太湖邊上徘徊凝望,雖然天空澄澈,湖水映照着明麗的彩霞,景色很美,但無心去欣賞啊!
我想起過去的日子,漂泊不定,走遍天涯海角,卻毫無建樹。現在退休了,重新打掃庭院中的小路,把家安在這松樹、竹樹生長的地方。但是,悲涼的秋風不時吹起,南歸的大雁緩緩地飛行在雲間,哀怨的胡笳聲和邊馬的悲鳴聲交織在一起,讓我又想起北方的前線。如果還能夠重回前線去打仗就好了,像東晉謝安那樣,談笑間就撲滅了胡人軍馬揚起的塵沙。
在這首詞裏,一開始作者葉夢得就置身於優美景色之中:秋色已深,菊花開放,霜降來臨,詞人所住的房子掩映在花木深處,小路盤山蜿蜒而上。這是一幅山居圖景,清麗而幽靜。還有滄海般遼闊美麗的太湖,它映出了青天雲霞,明媚絢爛。但作者無心欣賞,心神不寧地在太湖邊徘徊,一邊慨嘆時光流逝,一邊追憶往昔年華。
詞人回憶起自己的人生經歷,天涯無處不留下自己的足跡,而走過很多地方,經歷很多事情,他認爲沒有達到自己的人生目標,沒有自己想要的建樹,沒有職業上的成就感和人生的獲得感。於是,詞人覺得很不甘心,儘管現在坐居松竹間,但不能把日子消耗在這種庭前掃院之中,心中還必須有團火,還必須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遠大志向。
當詞人在沉思在回憶往事的時候,又聽到了“悲風”吹起,這悲風是自然界之風,更是人間悲風,南宋朝廷苟安求和,不願力戰敵人,前線頻傳戰敗消息,對他來說,也就是“悲風”。再看到歸雁南飛,金兵南下,憤怒之火又在胸中燒起,所以句首着一“恨”字,力敵千鈞,傾注了詞人的滿腔憂憤。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此時自己能像謝安一樣上一回戰場,從容指揮一次戰役,殲滅一幫敵人,平定一方土地,那是此生無憾的事了!但這一切會發生嗎?不會!所以,葉夢得只能羨慕歷史的風雲人物,欽佩心中高大的英雄形象。
在葉夢得晚年,退隱是其現存的生活狀態,但是他人閒心不閒,“悟言一室之內”的夢得,卻想着如何“放浪形骸之外”,這是對國家一份真摯的熱愛與憂慮,他甚至想自己能像謝安那樣親臨戰場、建立功勳、爲國效勞,這是他的“英雄氣”,晚年未減,着實可貴;矛盾於心,着實痛苦。較之夢得矛盾複雜的感情,對國家命運的關注更是其內心主要成分,所以詞的末句讓人感受到一位老者內心的激越慷慨和悽楚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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